初恋一句话,他把我丢民政局,打算等我消气领证,我早去了鹏市
1.
“姑娘,民政局都下班了,你未婚夫还没到吗?”
工作人员的声音在宋妍菲身旁响起。
她紧紧握着手中的结婚申请表,苦涩地笑了笑,随后撑着僵硬的身体起身离开。
路过门口的垃圾桶时,她把结婚申请表撕成碎片,扯下头纱,扔掉了精心准备的喜糖。
工作人员小声嘀咕:“这姑娘太可怜了,一大早就来了,等了一整天!看样子,她这婚结不成了。”
“你们不知道,早上她未婚夫是来了的,马上要签字的时候,接了个电话就神色匆匆地跑掉了!”
他们的话像一根刺扎进宋妍菲心里。
她拿出手机回复了那条等了她许久的信息。
“我去鹏市任职。”
对面很快回复:“你不是要结婚了吗?你未婚夫那么爱你,他会让你去吗?”
宋妍菲神情坚决:“不结了。”
对面立刻表示职位一直留着,七日内交接完工作,就可以去赴任。
——
直到凌晨,江文清才回到家。
他走到宋妍菲身后,把她拥入怀中,满脸歉意,“妍菲,今天把你一个人留在民政局真的很对不起,我们明天再去领证好不好?”
闻到江文清身上的火锅味,宋妍菲身体不禁一僵,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她最不想看到的那一幕。
她微微皱眉,不动声色地推开江文清的手。
“明天周末,民政局休息。”
江文清愣了一下,脸上带着一丝尴尬,“那就下周一......”
“下周公司的事情比较多,以后再说吧。”宋妍菲打断江文清淡淡地说。
以后我也不会和你领结婚证了。
宋妍菲心里想。
江文清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,“好,都听你的。我先去洗个澡,等我一下,一会儿有惊喜给你哦!”
说完,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,转身去了浴室。
宋妍菲擦拭着刚刚江文清亲过的地方心想。
惊喜吗?
今天让我“惊喜”的事情可真不少啊!
宋妍菲和江文清是大学校友,从校服到婚纱,历经风雨,他们一起走过了七年。
半年前,她生日时,江文清拿着戒指单膝跪地,“妍菲,谢谢你陪我走过这么多年,把你接下来的余生交给我吧!嫁给我好吗?”
她眼含热泪,接过戒指,点头:“好。”
江文清不知道,她等这一天等了好久。
然而,四个月前江文清青梅竹马的邻家妹妹苏婉回来后,一切都变了。
江文清经常去陪苏婉,说苏婉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。
只要她表现出不满,江文清就解释道:“我和婉婉从小就认识了,要是真有什么,早就有了。”
“她这次一个人回国,在这边挺不容易的,我帮帮她也是应该的。”
“你别多想,我只是把婉婉当作妹妹,你才是我的未婚妻。”是否有人会在订婚宴以及领结婚证的日子,一回又一回地因所谓的“妹妹”而抛下未婚妻呢?
三个月前的订婚宴上,江文清忽然不见了踪影,将她独自留在台上,直面所有宾客的质疑与嘲笑。
后来,江文清解释道:“婉婉心脏病发作,情况紧急,我没多想,就先送她去医院了。”
江文清又是赔礼又是保证,她想到两人七年的爱情来之不易,心软了下来,选择了原谅。
而今天早上,她精心装扮,满心愉悦地和江文清一同前往民政局领证,可到了民政局门口,苏婉的电话打来了,说她心脏病复发。
江文清二话没说,扔下她就跑了,连句“对不起”都没来得及讲。
她就那样呆呆地站在民政局门口,一直到中午,直至双腿发麻。她抬头眨着干涩的双眼,最终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民政局。
在她打车回家的途中,透过一家火锅店的橱窗,她清晰地看到了有说有笑一起吃火锅的江文清和苏婉。
她也十分喜爱吃火锅,但江文清不喜欢,特别是饭后衣服上残留的火锅味。
和江文清在一起的七年里,从未陪她吃过一次火锅。
原来并非苏婉心脏有问题,而是苏婉住进了江文清的心里面。
一回又一回的失望,终究磨灭了她所有的耐心。
这一刻她下定决心,既然江文清如此放不下苏婉,那她就放下江文清。
这个婚,不结了。
2.
宋妍菲开启手机,竟发觉两个多钟头之前有一条来自苏婉的朋友圈提示。
她迟疑了片刻,终究还是点开了。
苏婉于朋友圈发布了一张相片,相片里大概有十多支爱马仕的唇膏。
下面配文:“哥哥讲不清楚我喜爱啥色号的唇膏,故而买了好多支给我,除了亮橙色我都蛮喜欢,多谢哥哥!”
文字后面还配了一个亲亲的表情符号。
望着照片,宋妍菲只感觉心头猛地一痛。
记得她往昔玩笑说过要江文清送她十支爱马仕的唇膏,那时的江文清说:“妍菲你这般漂亮,涂啥都好看,不用爱马仕也无妨。”
没想到江文清还记得这事,只是送给了别的女人。
浴室门开启,宋妍菲下意识锁住手机屏幕,江文清从里面出来,边擦头发边问:“在看啥呢?”
宋妍菲收起手机,“没啥,一个小三在朋友圈炫耀渣男送她的礼物。”
“小三还敢这么明目张胆,他们也太没脸皮了。”
江文清拿起外套,拿出一支唇膏放到宋妍菲手里,声音依旧那般温柔:“不管怎样,今儿都是我的错,这是给你的赔罪礼。记得你之前说想买唇膏来着,只是你也晓得,我一个男人不太懂啥颜色,柜姐推荐了我就买了。”
看着躺在手心里的爱马仕唇膏,宋妍菲只觉得胸口好似塞了一团棉花,堵得难受。
她轻轻拿起唇膏,打开,亮橙色刺得她眼睛生疼,酸涩得差点掉下泪来。
“喜欢吗?”江文清问。
“不喜欢。”
她的回答让江文清一愣,以前不管江文清送啥,想着是江文清的一番心意,她都会说喜欢。
“恐怕是这个柜姐挑了一个她最不喜欢的颜色给你,她的心眼很坏啊!你说是不是?”她抬头看向江文清。
江文清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,赔笑:“那下次带你一块去买,挑你喜欢的颜色好不好?”
宋妍菲握紧了手中的唇膏,尖锐的指甲刺进掌心,带来一丝痛感,也让她愈发清醒。
“不用了,现在已经没必要了。”
江文清见宋妍菲情绪不对劲,以为只是因为今天没领上结婚证在闹别扭,过几天就好了。
“好,以后需要啥,我再买给你。”
宋妍菲垂下眼眸,抿了抿嘴唇没说话,心里想着:以后吗?不会有以后了。
江文清还想再说些什么,这时手机响了起来,宋妍菲不经意扫到一眼,电话的备注是“婉婉”。
江文清看了宋妍菲一眼,起身去另一边接电话。
不一会儿他回来开始穿衣服,“妍菲,婉婉那边突然停电了,她好像还不小心崴了脚,我去看一下,马上就回来。”
“嗯。”宋妍菲淡淡地应了一声。正在穿鞋子的江文清,带着几分诧异看向了宋妍菲。以往苏婉每次找他去帮忙的时候,宋妍菲都会满脸的不高兴,还为此跟他吵过几回架呢,可这次怎么如此反常地平静呢?
然而急于离开的江文清仅仅是感到有些奇怪罢了,并没有过多去思索,穿好鞋子后就赶忙离开了。
宋妍菲站起身来,从包里取出结婚登记照,照片里的她笑得那般憨傻。
既然都不打算结婚了,这照片自然也就没什么用了。
她把照片里江文清的那部分撕了下来,连同江文清送给她的口红一块儿丢进了垃圾桶。
苏婉挑剩下的口红她不稀罕,江文清她也不再要了。
3.
夜晚,江文清归来之际,宋妍菲已然卧躺。
江文清蹑手蹑脚,仿若生怕惊扰到她。
她感知到身后江文清的气息,下意识地朝旁边挪动了些许。
江文清微微一愣,问道:“把你吵醒了?”
她淡淡地应了一声。
江文清的头探了过来,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。
“好久没做了。”
她的身体瞬间紧绷,赶忙低下头,躲开江文清蜷缩成一团。
“我不舒服,睡吧。”
江文清有些诧异,随即想到宋妍菲或许是因他之前去找苏婉而不悦。
他轻轻叹了口气,翻了个身,两人背靠着背,中间的间距足以再容下一人。
次日,宋妍菲准备离家时,她与江文清的结婚照送达。
她轻柔地摩挲着照片,彼时的自己还憧憬着与江文清婚后的幸福日子。
未曾想,竟是一场梦,如今梦也该醒了。
她寻来一把刀,划掉了照片上的自己,又看了一眼后,将残缺的婚纱照扔在了楼下垃圾桶旁,转身前往公司。
晚上,宋妍菲正在网上退掉结婚要用的各类婚庆用品时江文清回来了。
他瞥了一眼她的电脑,问:“买结婚要用的东西?”
宋妍菲望着明晃晃的退货界面说道:“有些东西用不上了,退掉。”
“哦。”
江文清应了一声,伸手帮她揉起肩膀。
“我们的婚事一直是你在操办,辛苦了。”
他顿了顿接着说:“婚纱店打电话来了,说定制的婚纱做好了,明天下午去试试吧。”
宋妍菲心想,虽说这婚不结了,但那套婚纱毕竟是她当初花一个月精心挑选的,还是想去瞧瞧。
“好。”
“对了,妍菲,我跟你讲件有意思的事。”
见宋妍菲情绪一直低落,江文清便主动找了个话题。
“我刚在楼下垃圾桶旁,看到好多相框,光线太暗没看清,但看上去像婚纱照,有的上面还带着包装的气泡膜,应该是全新的,你说他们为啥把婚纱照都扔了呢?”
其实只要他仔细瞅瞅,就会发现那些照片上全是他。
至于没拆包装的,是因为上面只有他自己。
沉默几秒后,宋妍菲开口道:“应该是一方对另一方彻底绝望了吧。”
江文清停下为宋妍菲按摩的手,弯腰将头埋在她的颈窝。
“妍菲,你放心,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。”
宋妍菲身体一僵,嘴角挂着一丝苦笑。
可她早就对他失望了。
第二天下午,宋妍菲完成手上工作,提前去了婚纱店。
推开婚纱店的门,她一眼就瞧见试衣镜前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苏婉正穿着她的婚纱,在江文清面前缓缓转动,洁白的裙摆如绽放的花朵般散开。
店员在一旁称赞:“先生,您和太太真是郎才女貌,天造地设!就是这婚纱,好像…做瘦了点?”苏婉对着镜子露出娇羞的笑容,瞧见宋妍菲走进来后,她轻抚着婚纱上的蕾丝,嘴角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意,眼神中满是挑衅之意。
“妍菲姐,好巧呀,没想到这婚纱和我还挺适配的。”
江文清看到宋妍菲脸上闪过一丝尴尬,赶忙解释道:“婉婉她没穿过婚纱,只是一时好奇罢了......况且她身体欠佳,妍菲,你多谅解一下。”
店员瞅瞅宋妍菲,又瞧瞧苏婉身上的婚纱,脸色也有点尴尬,眼神里透着一丝对宋妍菲的怜悯。
“这位小姐,您才是新娘吧?这件婚纱是为您量身打造的,您试试......”
苏婉马上眼眶微微发红,“文清哥哥,我这就脱下来,我......我不该试的。”说着,装作要脱下婚纱。
宋妍菲淡淡地瞥了一眼苏婉,语气带着一丝嘲讽:“不用了,苏小姐穿别人的物件,向来很合适。”
接着她又对店员说:“没必要试了。”
她走到苏婉身旁,轻轻摩挲着自己曾精心挑选的婚纱,本以为不会再难过的她还是抑制不住一阵心痛。
“这样,挺好的。”她淡淡地说道,说完,转身离开了婚纱店。
“妍菲,你听我解释......”
江文清追着她离开婚纱店,却见她已经坐上出租车离开了。
4.
回到家中,宋妍菲望着那曾与江文清一同布置的婚房,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苦涩滋味。
房子归江文清所有,而家具家电大多是她亲力亲为购置的。
如今,她即将离开此地,可不想让这些家具家电便宜了苏婉。
从婚纱店出来的江文清本打算即刻带着婚纱回家找宋妍菲,然而公司来电,告知有急事需他立刻回去处理。
忙完工作的江文清,心里一直牵挂着婚纱店的事,他深知自己理亏,下班后便匆忙赶回家,想向宋妍菲解释明白。
然而,推开门后,他看到的是几个陌生人正在搬运家具,而宋妍菲,正冷冷地看着这一切。
江文清心里猛地一紧,“妍菲,你这是……在做什么?”他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慌乱。
宋妍菲神色平静,淡淡地回应道:“不喜欢了,准备换新的。”
“不喜欢?”江文清愣住了,下意识地觉得宋妍菲还在为婚纱店的事生气,“妍菲,今天的事,是我不对,可是婉婉她……”
“你爸妈一直不太中意我买的家具风格。”宋妍菲打断了他,语气依旧平静,“趁结婚前,那就,都换掉吧。”
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,却让江文清感觉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慌,可他不明白为何会这样。
他张了张嘴,想说些什么,却又不知该说什么。
宋妍菲的平静令他不安,这不像她平日的样子,可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。
最后,他只能无力地点点头:“好,换新的,都听你的。”
或许是接连发生的几件事,让江文清觉得对宋妍菲满心愧疚,周五晚上他突然提出要带她去附近海边看灯展。
“妍菲,这是我托人费了好大劲才弄到的邀请函,人不多,你肯定会喜欢的。”
“你自己去吧,我不想去。”
宋妍菲拒绝了江文清。
江文清坚持要带宋妍菲出去散心,他帮宋妍菲找衣服,“走吧妍菲,之前你不是一直说想出去散心吗?我们现在就去,看完灯展,明天睡醒我再带你去港口出海捕鱼。”
看着一脸期待的江文清,宋妍菲心底百感交集。
和江文清说出去散心大概是一年前的事了吧。
要是以前,她肯定会特别开心。
可现在……
江文清不顾她的感受带着苏婉去婚纱店试穿她的婚纱,如今又来讨好她。
所以他很清楚,苏婉试婚纱会让她很生气,可他还是那么做了。
最后宋妍菲还是没能拗过江文清,同意去海边一起看灯展。
仔细回想,从认识江文清的这九年里,她总是在迁就江文清做的每一个决定,所以即便订婚宴上他跑了,可她还是原谅了他。
算了,这次出去就当作是她离开前的分手旅行吧,宋妍菲在心里这般告诉自己。踏入海边的会场,海风轻轻吹拂,海浪拍打着堤岸,与绚烂的灯光相互交融,着实令宋妍菲的心情舒畅了不少。
然而一阵争吵声却搅乱了宋妍菲的好心情。
听清声音后,江文清先是一愣,紧接着神色大变,全然不顾身旁的宋妍菲,立刻冲了过去。
只见苏婉正捂着脸哭泣,而一个男人正对她大声叫骂。
“这地方你都能找来,你可真够贱的!”
江文清一把将苏婉拉到自己身后,愤怒地冲那个男人吼道:“把你的嘴放干净些!”
苏婉看到江文清明显愣了一下,随后抱住江文清放声大哭。
“哥哥,你去哪儿了哥哥......”
江文清如同哄小孩一样,一下一下轻轻抚摸着苏婉的背,满眼都是心疼。
望着眼前这一幕,宋妍菲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,转身朝会场的一个角落走去,静静地坐在一张长椅上。
认识江文清九年了,江文清向来那般温柔和蔼,她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暴怒到额头青筋暴起的江文清。
远处人影晃动,似乎是江文清与人扭打在一起了。
怪了!这也是她头一次见江文清打架。
在她的认知里,江文清一直是个不屑与人动手的人。
如今为了苏婉,江文清可真是让她的许多认知都被刷新了。
她垂下眼眸,不再看他们。
和江文清在一起七年了,最终还是敌不过竹马青梅的情谊。
然而没过多久,会场上各种绚烂的灯光突然灭掉,只有少量无需电力的灯还亮着。
会场陷入一片黑暗,不少人发出惊呼声。
不知因何缘故,电力出了问题,一时半会儿修不好,这次灯展只好暂停。
会场里的人渐渐离去,宋妍菲却始终没找到江文清的身影。
她拿出手机,一遍又一遍打给江文清,却始终无人接听。
会场的人全部离开,只剩下她一人,她的心彻底凉透了。
其实她早就料到了,江文清完全忘了她的存在,带着苏婉走了。
会场彻底安静下来,她听着海浪声,站在海边,望着黑漆漆的海水,思绪万千。
突然一束光射在了她的脸上,刺眼的光让她下意识抬手挡住了脸。
“哎!这儿不许跳海!”
5.
一位留在会场打扫卫生的大叔朝着她大声叫嚷。
宋妍菲无奈地扯出一抹笑,“放心,我不会跳的。”
知晓情况后,大叔忍不住吐了一口唾沫。
“呸!什么玩意儿,大晚上把自己扔在这儿。姑娘,这地儿偏僻,打不到车的。”
她点点头,不久前试过,确实叫不到车,这儿离市里有一个多小时车程,想走回去不太可能。
“你是再联系其他人?还是......”大叔接着问。
宋妍菲瞧了眼手机时间,23:12。
她思索片刻,还是拨通了宋父的电话。
“爸,能来接我一下不?”
次日,宋妍菲一觉睡到中午,她看到手机有条江文清凌晨3点发来的消息:“妍菲,对不起,昨天突然断电了,婉婉怕黑,当时走得太急,你平安到家了吗?”
宋妍菲盯着手机屏幕看了许久,回了个字:“嗯”
吃午饭时,宋妍菲决定向父母坦白自己的事儿。
“爸,妈,我决定了,我不和江文清结婚了。我定了结婚前两天去鹏城工作。”宋妍菲直截了当地说,语气坚决。
宋母一惊,手中的碗差点掉地上。
“妍菲,你…你这是咋了?你和文清之间是不是有啥误会?还有昨晚是咋回事?”
宋父脸色也沉了下来,他虽说疼爱女儿,但也不喜欢她做事这么草率。
“妍菲,婚姻大事哪能当儿戏?再过几天就结婚了,现在说分手就分手?”
宋妍菲深吸一口气,把这几个月江文清对苏婉的藕断丝连以及发生的事儿都告诉了父母。
听完女儿的讲述,宋母心疼地搂住宋妍菲,眼眶泛红。
“妈早就说过,那个江文清靠不住,当初订婚宴上他一声不吭就走了,那时我就该让你和他分手!”
宋父脸色铁青,重重拍了下桌子,“这个江文清,简直太欺负人了!妍菲,你放心,爸妈都支持你!婚礼的事儿,我们去解释,你就安心去鹏城,开始新生活。”
宋父宋母让宋妍菲去鹏城前回家住,宋妍菲想了想还是拒绝了。
一来她爸妈这儿离上班的地方太远,上班不方便。二来她与江文清现在住的房子里还有她的东西没处理完。
她回到家打开门,就瞧见客厅墙上贴了好多大红喜字。
系着围裙的江文清从厨房探出身笑着说:“妍菲,今天我给你做了好多你爱吃的菜。”
“哦。”宋妍菲淡淡地应了一声。
江文清的笑容僵在唇边,他知道,昨晚的事儿宋妍菲肯定生气了。
他拉着宋妍菲指着餐桌上方墙上的喜字,“妍菲,你看这个‘喜’贴在这儿咋样?我们马上要结婚了,婚房得多些喜字才好。”
接着他一脸诚挚地对宋妍菲说:“妍菲,昨天的事对不起,是我的错,就给我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。”他拉着宋妍菲,在餐桌前坐下。
菜很快就会好,稍作等待便可。
宋妍菲望着在厨房忙碌穿梭的江文清,一时有些发呆。
好多年未曾见江文清这般用心为她烹制饭菜了。
他们刚在一起那会儿,江文清常做饭给她吃。
后来工作变得忙碌,江文清渐渐不再下厨。
电话铃声将她的思绪打断,她接起电话,是公司打来确认她前往鹏城机票的事情。
“谁打来的电话?订什么机票?”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的江文清好奇发问。
她急忙挂断电话,随口回应:“同事出差,让我帮忙订机票罢了。”
江文清没太在意,放下菜笑着讲:“再等一会儿,待会儿还有惊喜呢。”
很快,江文清摆好了一桌子饭菜,配上墙上的大红喜字,着实显得温馨。
饭菜做好后,江文清解下围裙坐在餐桌前,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一个礼盒。
他打开盒子,里面是一条精巧的同心锁项链。
“妍菲,原谅我好不好?我们以后......”
江文清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。
他放下礼盒,接通了电话。
“哥哥,我好难受,送我去医院好不好?”
苏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。
江文清看向宋妍菲,两人目光交汇,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,拿着电话不知该说什么。
“去吧。”宋妍菲语气平淡,看不出任何情绪。
江文清迟疑了一下,最终满脸歉意地对她说:“妍菲,对不起,我去看一下就回来,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。”
说完便匆忙离开了。
宋妍菲抬头看了看大红喜字,又瞧了瞧餐桌上逐渐变凉的饭菜和同心结,起身回房。
她整理着自己的物品,把与江文清有关的都扔掉了。
最后,她抬起手,看着手腕上的玉镯,那是订婚时江文清父母送她的,是时候还回去了。
6.
东西大致收拾妥当的时候,宋妍菲收到了苏婉发来的讯息。
“文清哥哥今晚不会回去了。”
她瞧了一会儿后,手指轻轻一划,把苏婉拉进了黑名单。
没过多久,江文清就发来了消息。
“妍菲,婉婉在医院打点滴,身边离不开人,晚上回不来了,你早点休息,爱你。”
她忽然觉得对江文清这个人很是费解,嘴上说着爱她,人却陪着苏婉,真不晓得他心里咋想的。
又扔掉了一些东西后,宋妍菲累得瘫倒在床上,再有五天就能离开了。
第二天,宋妍菲刚起床,就瞧见了江文清发来的信息。
“妍菲,我爸妈一会儿要来,我马上就回去。”
宋妍菲微微皱起眉头,她本想悄无声息地退出江文清的世界。
但如今江文清的父母要来,干脆就告诉他们,这婚她不结了。
她把玉镯拿在手上,正好能把镯子还给宋母。
没过多久,门铃响了。
她以为是江父江母到了,打开门,却看到了一张既熟悉又令她厌烦的脸。
“苏婉?”她有些诧异。
苏婉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,“妍菲姐,好久没见。”
苏婉提着一篮子水果,自顾自地走进来,就好像这里是她自己家似的。
“江文清呢?”宋妍菲冷冷地发问。
苏婉把水果放在桌上,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,“文清哥哥说让我先过来,他和伯父伯母一会儿就到。”
她把水果摆放整齐,看着宋妍菲的眼神带着一丝挑衅,装作不经意地提起:“伯父伯母以前可喜欢吃我做的菜了,也不知道现在口味变了没?”
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宋妍菲手中拿着的那只碧绿剔透的玉镯,那可是江家祖传的镯子!
江文清和宋妍菲订婚时,江文清被她骗走了,为了安抚宋妍菲一家,江母当着众人的面,亲手给宋妍菲戴上了。
“妍菲姐,这镯子真好看,是江伯母给你的吧?”说着苏婉伸手就要去摸。
宋妍菲下意识地把手缩回来,皱着眉不满地看着苏婉。
苏婉撇了撇嘴,“你知道吗?伯母曾经说过,要把这个镯子送给我的。”
宋妍菲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镯子,淡淡地说:“所以呢?”
就在这时,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。
苏婉眼珠一转,猛地夺过宋妍菲手上的玉镯,把镯子狠狠地摔在地上,镯子瞬间碎成了好几块。
她自己则倒在地上,捂着胸口,做出一副痛苦的样子。
江文清带着父母一进门,就看到了这一幕。
“婉婉,你没事吧?”江文清赶忙上前扶起苏婉。
苏婉靠在他的怀里,眼中含泪,轻轻咬着嘴唇,一脸委屈。
“文清哥哥,我没事,都是我不好,不怪妍菲姐......”
她哽咽着,眼泪顺势就流了下来。
“只是,妍菲姐,她再不喜欢我,也不该把伯母给她的传家手镯摔了呀?”听闻苏婉所言,江文清的脸色即刻阴沉下来,“宋妍菲,婉婉何处得罪了你?你摔手镯又是何用意?”
江母瞧见那破碎的手镯,脸色刹那间变得铁青,心疼地拾起碎片,颤抖着讲道:“这可是咱江家的传家之宝啊......”
江父虽不擅言辞,可也沉着脸,对宋妍菲的行为极为不满。
刚回过神来的宋妍菲难以置信地望向江文清,即便这么多年的感情已不复存在,可她是怎样的人?会做出这种事吗?江文清真的不清楚吗?
宋妍菲失望地看着江文清,“她讲什么就是什么?我没推她!是她自己摔倒的,镯子也是她摔碎的!”
“你还在诡辩!”江文清发怒道,“宋妍菲,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?我们亲眼所见,你还有什么可说的?婉婉身体向来不好,你怎忍心对她动手?赶快向婉婉道歉!”
7.
江文清竟然要她向苏婉道歉?
宋妍菲眼眶泛红,声音也不由自主地颤抖着,“我变了?哼,江文清你可真厉害!”
本以为不会再痛的心,此刻却像被刀割一样疼。
江文清没理会她的讥讽,扶着苏婉,对着满脸怒气的江父江母说:“爸,妈,我们先去吃饭吧,在这儿影响心情。”
离开前,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,“马上就要结婚了,我不想因这事影响婚礼,你自己好好想想。”
说完他扶着苏婉往外走,苏婉还不忘向宋妍菲投去一个得意的目光。
江母则狠狠瞪了宋妍菲一眼,和脸色阴沉的江父跟在江文清身后一同离开了。
宋妍菲蹲在地上看着破碎的玉镯,苦涩从心底蔓延到嘴里,她伸手摸了摸脸,不知何时泪水早已流了下来。
她捡起地上破碎的手镯,看了一眼后,转身丢进了垃圾桶。
这般破碎不堪,早就不该留着了。
因为这事,江文清和宋妍菲赌气,连着好几天都没回家。
而这几天,宋妍菲把工作都交接好了,家里她买的东西也卖得差不多了。
是时候离开京北去鹏城了。
她环顾空荡荡的婚房,墙上的喜字格外醒目。
看了一眼仅剩下她买的那张双人床和衣柜,她拨通了一个电话。
“喂,说好了的价钱,现在就过来搬吧。”
床和衣柜被拉走后,她正要上楼拿行李,就碰到了刚回来的江文清。
“你这是要干嘛去?”
“扔垃圾。”
江文清怀疑地看了她一眼,还想问,却又想起苏婉的事,语气带着一丝埋怨,“你那天太过分了!多亏婉婉一直帮你说好话,记得给我妈道歉......”
“要是你想说这些就别说了,我不想听。”宋妍菲平静地打断他。
江文清微微皱眉,无奈地叹了口气,语气软了下来。
“算了,之前的事都是我的错。明天就是婚礼彩排了,我们别再闹别扭了好不好?”
“其实我......”
宋妍菲想说明天的婚礼彩排她不会去了,话还没说完,江文清的电话就响了。
他接起电话,电话那头传来苏婉娇柔的哭声,他脸色立刻变了,挂断电话后,急忙就要离开。
刚走两步想起宋妍菲还在,他停住了脚步。
“妍菲,婉婉心脏病犯了,你别误会,我真只当她是妹妹,我去看看就回来。”
宋妍菲看着他的眼神平静得像水,“我没事,江文清,你不用解释。”
她顿了顿,语气带着一丝自嘲,“我们之间,还有什么好误会的呢?”说完,她头也不回地回楼里去了。
看着宋妍菲的背影,江文清心里没来由地抽痛了一下,总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,却又说不清楚。
但想到苏婉的情况,他也没时间多想,对着宋妍菲说了一句:“妍菲,等我回来。”讲完便急忙离开了。
宋妍菲扭头瞧了瞧江文清远去的背影,心里不再有起伏。
上了楼后,她拿起行李,留下一张便条后,同样离开了。
婚礼彩排的前一日,她拉着行李箱,登上了去往鹏城的飞机。
江文清往昔在订婚典礼时将她独自抛下,如今,她也爽了他婚礼的约。
8.
另一边,江文清匆忙赶到苏婉家。
他倒了杯清水,哄着苏婉服药。
苏婉柔弱地躺在床上,一只手捂着额头,另一只手拉着江文清的衣角,虚弱地低声说:“哥哥......我不想吃药......”
江文清拿出一块花生糖剥开。
“乖,我给你准备了花生糖,这样药就不苦啦。”
苏婉撅起嘴巴,娇嗔道:“哥哥,你忘了?我对花生过敏呀。”
江文清愣了一下,因为宋妍菲爱吃,每次宋妍菲吃药时他都会准备花生糖,一时间竟忘了苏婉花生过敏这事。
苏婉为此撒娇,让江文清留下来陪她。
江文清无奈,想起不久前宋妍菲说的话,他总感觉不安,而且他答应了宋妍菲要回去的。
苏婉见江文清想离开,眼泪立刻流了下来。
“哥哥是嫌弃婉婉了吗?那你就走吧,我自己也行的......”
她边说边哭,还差点晕过去。
看着楚楚可怜的苏婉,他最后只好妥协。他给宋妍菲发了道歉的信息,告知她明天婚礼彩排上见。
他叹了口气,妍菲这次是真要生气了,只能过后再好好解释了。
第二天,守了苏婉一夜的江文清想尽快去见宋妍菲,今天他们还要进行婚礼彩排呢。
可苏婉坚持要跟着他一起去看婚礼彩排,说是想感受一下婚礼的氛围,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期待。
这他哪能拒绝,只好答应。
他给宋妍菲打电话,打算提前说一声,却发现根本打不通。
等他从苏婉家出来,时间已经很晚了,早就过了约定的彩排时间。
宋妍菲依旧联系不上,就连微信也被她拉黑了,江文清心里更不安了,只能带着苏婉硬着头皮先去婚礼彩排现场。
然而,现场除了早早等候的江父江母,空荡荡的,不见宋妍菲和她的父母。
江母看见江文清出现,语气不善地问:“宋妍菲呢?怎么还没来?”
江文清脸色苍白,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:“可能......路上堵车吧......”
苏婉适时地拉了拉江文清的袖子,一脸担忧地说:“文清哥哥,妍菲姐不会出什么事了吧?”
他的心一紧,握紧了手机,“不会的。”
随后他走到一边去给宋父宋母打电话,却全都打不通,这让他的心更慌乱了,一种不好的念头冒了出来。
“伯父伯母,你们别怪妍菲姐,她......她可能是有事耽搁了。”
另一边的苏婉轻轻咬着下唇,一副为难的样子。
“妍菲姐一直是个很独立的人,平时很守时的,她......她可能觉得彩排这种事......没那么重要吧......”
她顿了顿,好像难以启齿般低声说:“也可能......她觉得,只要文清哥哥在就好了......”江母面色如墨,冷冷一笑道:“独立?我瞧着是眼里没别人!结婚这么重大的事儿!彩排都不现身!我看压根儿就没把咱们当回事儿!”
江父也是沉着脸,重重地哼了一声。
江文清心里猛地一紧,苏婉这话虽说得婉转,可字字句句都在暗指宋妍菲没把这场婚礼当回事,没把他放在心上,更没把他家人放在眼里。
他烦躁地揪了揪头发,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。
妍菲不是这样的人,她向来温柔贴心,看重承诺,绝不可能无故缺席这么重要的场合。
除非......
他突然想起昨天宋妍菲那决然的眼神,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,好似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他的心脏,让他几乎无法呼吸。
不行,他得回去瞧瞧!
“爸,妈,我......我回去看看妍菲,她可能出状况了!”他转身就要走。
“文清哥哥!”苏婉忽然惊叫一声,身子一歪,直直地倒了下去。
“苏婉!”江文清赶忙扶住她,苏婉脸色煞白,虚弱地抓着他的手,低声念叨:“文清哥哥,我......我头晕......”
江母见状,急忙上前,“文清,你先别急着走!苏婉这孩子身子弱,你先送她去医院!”
江文清心急如焚,可苏婉现在这模样,他也不能扔下她不管。
他皱了皱眉,对江父江母说道:“爸,妈,麻烦你们先送婉婉去医院,我回去看看妍菲,随后就过去!”
江母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,“人家都不来,这意味着什么?你还非要上赶着去贴冷脸?”
苏婉见状赶忙抓着江文清的衣角,嘴里嘟囔:“文清哥哥......我好难受......”
江文清咬了咬牙,“妍菲不是那样的人,我去看看,马上就回来看你,婉婉你先去医院,听话!”
说完他掰开苏婉的手,匆匆离开了婚礼现场。
江父江母对视一眼,江母叹了口气:“这孩子,被迷了心窍了......”
江文清一路疾驰回到家,掏出钥匙,手抖着打开了房门。
“妍菲!”
9.
江文清扯着嗓子大声呼喊宋妍菲的名字,然而,回应他的唯有空荡荡的房间以及死一般的寂静。
他呆住了,甚至怀疑这儿是不是自己的家,宋妍菲购置的家具家电全都消失不见,仅余墙上那鲜红的喜字,刺得他眼睛生疼。
他摇摇晃晃地走进卧室,里面却空无一人,就连衣柜和床都没了踪影,只剩下地上孤零零躺着的一件洁白婚纱。
这件婚纱,本应是今日宋妍菲身着走向他的。
他蹲在地上轻轻抚摸着婚纱,婚纱上,一张小小的字条压在裙摆下,娟秀的字迹仿若一把利刃,扎进他的心脏。
“别人穿过的婚纱我不要,人也如此,我嫌脏。婚纱和你都留给苏婉!”
轰!
江文清感觉脑海里有什么东西爆开了。
走了?就这样走了?
他原以为宋妍菲只是耍小性子,以为她只是需要些时间冷静,他从未料到,她会走得这般决绝,这般彻底!
他忆起这段时间对宋妍菲的冷落,忆起她对自己失望的眼神,忆起她昨日冷漠的神情,悔恨如潮水般将他淹没。
他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,此刻才明白,自己究竟错得多么离谱!
他疯狂拨打宋妍菲的电话,却始终打不通,他知道宋妍菲把他拉黑了。
绝望好似附骨之蛆,啃噬着他的理智。
不行,他一定要找到她!
他跌跌撞撞地冲出家门,却迎面撞上了江父江母和苏婉。
“文清,你怎么了,和宋妍菲吵架了吗?”江母一脸担忧。
苏婉则柔弱地靠在江母身旁,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楚楚可怜。
“妍菲姐......她还好吗?”
江文清此刻满心都是宋妍菲,也顾不上苏婉的做作,只想尽快找到她,他的声音带着慌张与哽咽,“妍菲......妍菲她走了,我要去她爸妈家找她。”
说着他匆忙地往外跑。
“等一下,你先别急,说清楚怎么回事?”
江母推开苏婉去追江文清。
苏婉被江母推得一个踉跄,差点摔倒。
她刚想露出不满的表情,瞧见一旁的江父愣是憋了回去。
江父皱眉,叹了口气,也匆忙地去追赶江文清。
苏婉跺了一下脚,完全没了先前柔弱可怜的模样,然后轻声喊道:“文清哥哥,等等我呀,我也去。”
一行人乘车来到宋家。
江文清深吸一口气,按下了门铃。
“叮咚——”
门开了。
沉重的防盗门缓缓打开,露出的却是宋父宋母两张毫无笑意,甚至带着寒意的脸。
他们站在门口,像两尊门神,阻挡着一切外来入侵。
江文清心里一沉,预感不妙。
“叔叔,阿姨,妍菲呢?”他急切地问道。
宋父冷哼一声,语气如同冬日寒风,“妍菲?你还好意思提妍菲!赶紧滚,这里不欢迎你们!”
宋母更是直接,一把将江文清推开,指着大门的方向厉声说道:“婚,不结了!”你们赶紧走!彩礼钱我立刻就退还给你们!要不是为了妍菲能够顺顺利利地脱身,这钱我多留一天都嫌恶心!”
江文清仿佛遭受了晴天霹雳,脚步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,满脸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们。
“阿姨,您在说什么呀?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,妍菲只是在气头上,她不会……”
“气头上?”宋父打断了他,话语里尽是嘲讽之意,“当初订婚的时候,你一声不吭就跑去跟别的女人在一起,妍菲心地善良原谅了你,可你瞧瞧你最近做的那些事儿,是人能干出来的吗?现在还有脸说妍菲在生气?”
宋母接着说道,毫不留情地发出了逐客令,“我们已经给你们留了一天时间了,该退掉的酒席赶紧退,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!”
江母听到这话,瞬间就火冒三丈,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我们文清是什么样的人,我心里最明白!容不得你们这样往我儿子身上抹黑!要不是宋妍菲行事张狂,我儿子能往外跑吗?况且苏婉是我们看着长大的,要不是后来搬走了,哪能轮到她宋妍菲?说不定就是你们家宋妍菲……”
苏婉适时地拽了拽江母的衣袖,轻声劝道:“阿姨,您别发火了,都是我的不对……妍菲姐她只是……”她低下头,做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,可眼角却藏不住得意之色。
10.
“没错,就是你的过错!那股子骚劲儿隔着老远都能嗅到,也就他们家顺着味儿找你来了!”宋母毫不留情地回嘴,“一个两个的,在这儿演双簧呢?真以为我们宋家好欺负不成?”
宋父拿起电话,语气冰冷地说道:“堵在我家门口,想私自闯进民宅是吧?再不滚我就报警了!”
苏婉脸色变了变,紧紧拽住江母的胳膊,江母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,毕竟传出去不好听。
她放缓声音:“明天就是婚礼了,我家来的亲友不少了,这事总得有个说法吧?”
沉默许久的江父也陪着笑脸,“我家这口子就是脾气急,亲家多担待。小两口哪有不吵架的,孩子们都在一起七年了,有啥解不开的疙瘩,说清楚就好了。”
宋母冷哼一声:“谁跟你们是亲家,别乱说!妍菲可没和他领结婚证!幸亏没嫁过去,不然还不知道妍菲要受啥欺负呢?至于明天的婚礼,你们自己想办法。”
她指着江文清接着说:“把你当初订婚时的本事拿出来不就成了!”
江母还想反驳,被一旁的江父按住了。
而江文清站在一旁,看着这一切,只感觉脑袋嗡嗡响,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。
直到看到宋母指着他,他带着哭腔哀求,“阿姨,我错了,我真的错了!告诉我妍菲在哪行不行?”
宋母冷哼一声:“别在这装模作样,你那点心思,我们都明白。赶紧带着你妈和你那好情人走,别在这讨人嫌!”
江文清还想说什么,却被宋父一把推开,“我们妍菲值得更好的人,你,配不上!”
他用力关上大门,那关门声,如同重重地砸在江文清心上。
江文清沮丧地坐在地上,被江父江母和苏婉拉扯着离开了。
一路上,江母的咒骂声和苏婉的抽泣声交织在一起,似一首杂乱的哀乐,不断冲击着他的耳膜。
回到家,江文清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,他把江父江母和苏婉赶了出去。
“走!都走!我想静一会儿!”
江母还想说什么,被一旁的江父拉住,他摇了摇头,然后叹了口气离开了。
江母有些担忧地看了眼江文清,被一旁的苏婉拉着跟着江父一起走了。
不知坐了多久的江文清,突然想到什么,他冲到宋家门口,跪在冰冷的地上,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宋妍菲的名字,说他错了,求宋父宋母让他见见宋妍菲。
宋父透过猫眼看了眼门外的江文清,叹了口气,“早知今日,何必当初呢?”
宋母则啐了一口:“活该,谁让他这么对妍菲,现在还下跪威胁了?愿意跪就跪,就算他跪死也不管。”
这时,宋妍菲的电话打过来,声音里满是担忧:“爸,妈,你们没事吧?江文清他们有没有为难你们?”
宋母温柔地安慰她:“妍菲,放心吧,我们没事。”所有的事情都已成为过往,你就安心在鹏城好好工作,别再为这些事儿操心了。”
又跟宋父宋母交谈了一阵子,挂断电话后,宋妍菲深深地呼出一口气。
次日,宋妍菲前往公司报到,见到了刚上任不久的执行总裁。
那个人坐在宽敞的办公桌后面,身材挺拔,气质冷峻。
然而宋妍菲一下子就认出了他——沈敬辞,她高中时期的同学。
“宋妍菲,”沈敬辞的嗓音低沉且带着磁性,他的嘴角轻轻上扬,浮现出一丝笑意,“许久未见。”
11.
“许久未见。”宋妍菲礼貌回应,尽力掩饰内心的讶异。
高中时沈敬辞是高冷校草,寡言少语,没想到多年后再度相逢,他竟成了自己的上级领导。
沈敬辞的目光落在宋妍菲的无名指上,那里空荡荡的,他看似不经意地询问:“你的婚事......?”
宋妍菲心头一震,下意识解释道:“沈总,您放心,我的个人事情绝对不会影响工作。而且我现在单身了。”
沈敬辞的嘴角浮现一抹不易被察觉的弧度,“那太棒了。既然这样,我是不是有机会了?”
宋妍菲以为他在打趣,干笑两声:“沈总,您真会调侃。”
“我没开玩笑。”沈敬辞的语气陡然认真起来,深邃目光紧紧盯着宋妍菲,“妍菲,我喜欢你,非常喜欢。”
宋妍菲愣住了,全然没想到沈敬辞会突然表白。
高中时期的沈敬辞,在她眼中犹如高岭之花,难以触及。
如今刚见面就迎来这突如其来的告白。
“其实我高中时就喜欢你了”沈敬辞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,“那时我被家里安排出国留学,我也没办法,只想着尽快完成学业回来找你。可我终究晚了一步,回来时你已和江文清在一起了。”
其实这些年他一直留意着宋妍菲。
他觉得只要宋妍菲幸福就好,所以一直没去打扰宋妍菲。
后来听说宋妍菲要订婚了,他就想,看着宋妍菲能幸福步入婚姻,他就可以放手了。
他接着说:“三个月前,我得知江文清在订婚宴上消失的事,我就知道他有多不靠谱。”
“妍菲,即便你不选我,你也值得更好的人,江文清他配不上!”
沈敬辞的声音低沉且富有磁性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。
他得知此事后本想立刻去找宋妍菲,但又怕吓到宋妍菲,毕竟那时宋妍菲还没和江文清分手,还是江文清的未婚妻。
他马上接受了宋妍菲所在公司执行总裁的邀请,接着想把宋妍菲调到鹏城,可宋妍菲当时还深爱江文清,果断拒绝了。
就在他想无论如何都要让宋妍菲离开江文清时,好消息传来。
“我本打算半个月前去找你,想办法让你离开他,没想到你那时突然同意来鹏城了。”他停顿一下,语气带着一丝轻松笑意,“知道你下定决心不要他了,我开心得好几天没睡好觉。”
听到这些的宋妍菲内心波澜起伏,高中时期那个遥不可及的身影,如今却深情地站在自己面前,诉说着多年的暗恋。
她有些慌乱,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。
“沈总,”宋妍菲语气平和,“我刚结束上一段感情,现在还没准备好开始新感情。”她不愿对沈敬辞有所欺瞒,更不想因一时感动就仓促应允。
沈敬辞的眼神里瞬间掠过一抹失落,不过转瞬便又恢复了平静。
他温和地绽出笑容,“我明白,也敬重你的抉择。我会等着你,妍菲。”
手机铃声猛地响起,打破了办公室里那稍显暧昧的氛围。
宋妍菲瞥了一眼来电显示,竟是个陌生号码。
她迟疑了片刻,最终还是挂断了电话,毕竟这极有可能是江文清换了手机打来的。
果真,没过多久,她的手机收到一条信息,刚瞧了开头便知是江文清发来的,她没看完就直接删掉了。
与此同时,沈敬辞的手机也震动了一下,一条消息弹了出来:“江文清在宋家门口跪了一天......”
他手指轻滑删除信息,随后抬眼望向微微蹙眉的宋妍菲,露出温柔的笑意。
“妍菲,走吧,公司福利,换手机和手机卡。”
12.
江文清跪在宋家大门外,从白昼至黑夜,任由寒意穿透他单薄的西装。
他渴望一个契机,哪怕仅仅能见宋妍菲一面。
苏婉拿着外套出现在他跟前,嗔怪道:“哥哥,你何必如此呢?他们太过分了,就这么让你跪着,真是冷酷无情。”
说着她伸手去搀扶江文清。
长时间跪着,江文清的腿早已麻木,一下子跌坐在旁边。
他摇了摇头,声音嘶哑,“都是我的错,是我彻底伤了妍菲的心。”
苏婉把衣服披在江文清身上,装作一脸担忧:“明天的婚礼没有新娘,多难看呀,伯父伯母也丢不起这人。妍菲姐她......一时想不通,你让她冷静冷静就好。可是......”
她停顿了一下,故作为难地接着说:“明天的婚礼咋办呀?那么多亲朋好友要来呢,要是你实在没办法,我能帮你,我可以去当新娘,总得先帮你度过这次难关呀。”
江文清长叹一口气,满脸疲惫,“妍菲离开是因为我,与你无关,我怎能拖累你。而且让妍菲知道了她会生气的。”
“哥哥,我不是那意思......”苏婉委屈得眼眶泛红,“我只是想帮你,妍菲姐她那么决绝,万一......我是说万一,明天的婚礼......”
听到苏婉的话,江文清心里愈发烦躁。
“没有万一!”他打断她,语气坚决,“我一定要和妍菲结婚!只是推迟一下而已。”
他心里乱成一团麻,不明白宋妍菲为何要如此决绝。
他承认最近疏忽了她,但也不至于要离开他呀!
他帮苏婉,只是出于朋友的道义,虽说苏婉在他心里也有一定位置,但他从未想过真的要背叛宋妍菲,他心里只有宋妍菲,从未想过要和苏婉在一起。
所以宋妍菲肯定不会那么绝情,他爱宋妍菲,宋妍菲也肯定还爱着他,现在不过是在生他的气。
“对,婚礼不过是因特殊情况推迟罢了。”他再次强调。
“哥哥......”苏婉还想说什么,却被江文清打断。
“婉婉,多谢你来看我,你回去吧,我一会儿就回去,毕竟我还得解决明天婚礼的事。”
他闭上眼睛,不再看苏婉。
苏婉咬了咬嘴唇,“那好吧,有啥事随时打电话给我。”
江文清点了点头没说话,苏婉瞪了江文清一眼,最终还是转身离去。
过了一会儿,腿恢复知觉的江文清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。
他看了眼宋家始终紧闭的大门,仿佛里面的人已经睡着了,或者根本不在意他的存在。
他叹了口气,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自己住处,开始逐个通知亲朋好友婚礼延迟。
每打一个电话,都好似在伤口上撒盐。
他想象着宋妍菲当初独自面对订婚宴变故时的窘迫,内心满是懊悔。那时的妍菲,肯定比当下的他更添无助与绝望吧?
她得向宾客解释缘由、赔礼道歉、强装笑颜,而宾客们的低声议论,带着好奇、嘲讽、同情等种种目光,会如针般扎在妍菲身上。
可她最后还是选择原谅了他,然而他却一次次令她失望。
这一回,他或许真的把她伤得极深。
打完延迟婚礼的电话后,江文清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力气,瘫坐在地上。
他望着墙上鲜艳的“囍”字,还有旁边挂着的洁白婚纱,眼泪再度失控流淌。
明天本应是他和宋妍菲人生里最幸福的一日,如今却成了他人生中最黯淡的一天。
空荡荡的房间中,唯有他压抑的哭声在回响。
忽然,一阵细微的动静打破了房间的宁静。
是钥匙插入门锁的声音。
江文清猛地抬起头,心跳瞬间加快。
难道是妍菲回来了?
他激动地站起身,摇摇晃晃地朝门口奔去。
“妍菲......”
13.
门被推开,站在门口的并非宋妍菲,而是苏婉。
她手中拎着一个保温桶,脸上带着惹人怜惜的神情。
瞧见江文清通红的双眼以及颓丧的样子,她眼眶泛红,声音哽咽:“哥哥......你还好吗?”
江文清看到苏婉,原本燃起的希望刹那间熄灭,心里好似被铅块填满般沉重。
他费力挤出一个笑容,嗓音沙哑:“怎么会是你?我还以为是妍菲回来了呢?”
苏婉走进房间,把保温桶放置在地上,轻轻地搂住江文清,温柔地说:“哥哥,我晓得你很难过,但是......你还有我呀。我一直都在你身旁,一直都......”
江文清身体变得僵硬,轻轻地推开了苏婉。
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,疲惫地讲:“苏婉,多谢你,我此刻......不太舒服,想独自静一静。”
苏婉的眼泪夺眶而出,她紧紧抓住江文清的手,哭诉着:“哥哥,我知道你心里还有宋妍菲,可是......她已经抛弃你了啊!她那般绝情,你为何还对她念念不忘呢?我......我难道比不上她吗?”
说着,苏婉的身体贴向江文清,她闭上眼,踮起脚朝着江文清靠近。
江文清赶忙推开苏婉,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,眼神复杂地看着楚楚可怜的她。
他深吸一口气,尽量平静地说道:“苏婉,你误会了。我只把你......当作妹妹,当作朋友。妍菲她......她不会离开我的,她是有无奈的苦衷。”
被江文清拒绝的苏婉仿若听到了什么荒谬之事,哭得愈发伤心。
“无奈的苦衷?哥哥,你真是太善良了!她都把你伤成这般模样了,你还替她说话!她根本就不爱你,她只是......”
“够了!”江文清突然打断苏婉的话,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意,“别再说妍菲的坏话!你根本不了解她!”
苏婉被江文清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,她呆呆地看着他,眼泪渐渐止住了。
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。
苏婉深吸一口气,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,她从未被江文清这样对待过,主动献身不成反倒碰了一鼻子灰,这让她又羞又恼。
刚回来那阵儿她身上背负着许多外债,为了还钱她就把最好搞定的江文清从订婚宴上骗了出来,之后她又同时和好多男人交往,江文清虽说最听话但并非最出色的那个。
直到半个多月前,她发现自己怀孕了,可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哪一个。
她找了两个条件还不错的去给肚子里的孩子当父亲,可一个给她钱让她打掉,她追到海边的灯展,却遭到了羞辱,还差点被江文清发现实情。
而另一个则不承认还与她断了联系。最终她挑选了让江文清成为那个接手麻烦的人,一方面是由于江文清的物质状况确实挺好,另一方面是因为江文清对她言听计从,然而这个头脑不开窍的家伙却始终不愿与她有亲密接触。
苏婉想到此处,一股如同烈火般炽热的羞耻感从脸颊一直蔓延至脚底,她感觉自己好似一个滑稽可笑的小丑,在一个并不爱自己的男人面前施展着媚态。
“江文清,你装什么纯洁高尚的圣人?你敢讲这些日子你对我丝毫没有感觉?你敢说我们之间仅仅是‘纯粹’的友谊?”
苏婉尖锐的嗓音在房间里不断回响,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仿若淬了毒的利刃,直直刺向江文清的内心深处。
“还只是‘妹妹’?简直太可笑了!为了维护你那虚假的善良模样,你可真是费尽了心思啊!为了所谓的‘妹妹’和‘纯洁友谊’就能把未婚妻逼走?你装什么情圣啊!我要是宋妍菲,我早就离开了!”
苏婉轻蔑地冷笑一声,眼中的怨愤几乎要满溢而出,狠狠地瞪了江文清一眼,然后摔门离去。
江文清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,苏婉的话语如同尖针一般扎在他的心头。
他痛苦地抱住脑袋,懊悔之情如汹涌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。
他一直以为自己不过是结交了一位红颜知己,平常只是帮一帮苏婉罢了,他真的未曾想过要背叛宋妍菲,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吗?
此刻的江文清急切地想要见到宋妍菲,向她把这一切解释明白,他和苏婉真的没有任何不正当关系!
突然,他像是想起了什么,猛地站起身来,抓起外套便冲出了家门。
他要去找宋妍菲,现在就去!
一路疾驰如飞,江文清站在了宋妍菲的公司楼下。
周围十分寂静,办公楼里一片漆黑,寒风吹过让他不禁打了个哆嗦,他要等到天亮有人上班,去打听宋妍菲的去向。
14.
自沈敬辞表明心意后,宋妍菲每次瞧见他,都会有些不知所措,可又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。
沈敬辞总能寻到各类缘由出现在她身旁,逗她欢笑,陪她交谈,好似冬日里的暖阳,驱散了她心底的阴霾。
宋妍菲逐渐从往昔感情的伤痛里走了出来,也开始对沈敬辞萌生好感,然而要马上接纳一段新感情,对她而言仍需时日。
今日,他们约好一同去参加一场重要会议,沈敬辞说必定会过来接她。
一阵敲门声过后,宋妍菲打开门,没见到沈敬辞,却瞧见一张憔悴且狼狈的脸——江文清。
他一把搂住宋妍菲,结结巴巴地倾诉着自己的思念与悔恨。
“妍菲,我想你,我每日都在想你!你晓得我找了你多久吗?我错了,我真的错了!你原谅我好不好?”
宋妍菲用力推开他,眼神冰冷,“江文清,我们已经结束了,请你放尊重些。”
江文清趔趄着后退一步,眼神满是痛苦与乞求。
“妍菲,你听我解释,我和苏婉真的没什么!都是她......”
“我不想听你任何解释。”宋妍菲冷冷地打断他,转身欲关门。
江文清眼疾手快地拽住门框,不肯松手。
“妍菲,你不能这样对我!我爱你,我比任何人都爱你!”
就在这时,一个沉稳的声音从走廊另一端传来:“妍菲,准备好了吗?我们该出发了。”
沈敬辞几步走到宋妍菲身旁,不动声色地把她护在身后,目光如鹰般盯着江文清,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。
江文清仿若被人从头浇了盆冷水,从头顶凉到脚底。
他指着沈敬辞,声音颤抖:“妍菲,他是谁?你......你们......”
宋妍菲毫不犹豫地抓起沈敬辞的手,十指紧扣,眼神坚定。
“江文清,我再讲一遍,我们已经结束了。这位是沈敬辞,我的男朋友。”
沈敬辞顺势将宋妍菲揽入怀中,嘴角勾起一抹浅笑,对着江文清微微点头,宣示主权的意味十足。
“江先生,你好。”
他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,仿若听到了荒诞不经之事。
妍菲居然有新男朋友了?不可能!绝对不可能!
在他看来,宋妍菲是在故意气他,不过是为之前的事报复自己。
“妍菲,别闹了,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。你不可能这么快就......”
“江文清,”宋妍菲打断他的自欺欺人,语气带着一丝嘲讽,“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。我和你已毫无关系,我的事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。现在,请你离开。”
江文清还想继续纠缠,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柔弱的声音:“文清哥哥......”
他猛地回头,脸色瞬间变得更为复杂。
15.
苏婉缓缓走来,眼眶微微泛红,“文清,抱歉,那晚……全是我的过错。我不该……”
江文清脸色猛地一变,冷冷地斥责苏婉:“你住口!你还好意思提?”
苏婉的泪水一下子滚落下来,可怜兮兮地望着江文清。
“那些话,我当时一时气极才说的,并非真心……”
说着她悄悄瞥了一眼宋妍菲,露出委屈的神情,“况且,你若不是对我……我怎会说出那般难听的话呢?”
苏婉说一半留一半的话语,让人不禁产生诸多联想。
江文清赶忙看向宋妍菲,慌张地解释:“妍菲,你听我解释,我和她毫无关系!那晚……全是她……我们什么都没做。”
他吞吞吐吐,却怎么也解释不清楚,越解释越糟糕。
苏婉听到这话,脸色瞬间改变,藏在身后的手紧紧握成拳头,指甲都快嵌入肉里。
她没料到江文清竟如此毫不留情地撇清关系,这让她感到无比屈辱与愤怒。
宋妍菲看着眼前这场闹剧,只觉得荒唐至极。
她轻轻一笑,语气里满是嘲讽:“江文清,你和苏婉怎样与我有何相干?你们要是想打情骂俏,麻烦换个地方。”
沈敬辞看着江文清的眼神带着玩味,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讥讽:“江先生,做人得有担当,敢做不敢当,可不像是个男子汉啊。人家苏小姐都追到这儿来了,你也别太绝情啊!”
苏婉眼珠一转,柔弱地说道:“妍菲姐,我知道你在生文清哥哥的气,可这也怨不得文清哥哥啊,你突然逃婚,大家都以为你跟谁跑了,而且你还和其他男人……”
不等宋妍菲开口,沈敬辞眼神一冷,语气犀利:“苏小姐,饭能乱吃,话可不能乱说。你要是拿不出证据,我可要告你诽谤了。”
宋妍菲看着苏婉冷笑一声,说道:“苏婉,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不知羞耻吗?我为何不和江文清结婚,你心里没点数吗?至于我和谁在一起,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。”
苏婉的眼泪瞬间涌出眼眶,哭得像梨花带雨一般,“妍菲姐,我知道你讨厌我,可是……”
她转头轻轻拉住江文清的衣服,“文清哥哥,你知道的,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”
江文清看着哭泣的苏婉,又看着一脸冷漠的宋妍菲,烦躁地揉了揉眉心。
他突然抓住宋妍菲的手,想拉她走,“妍菲,我们先回去再说。”
沈敬辞眼疾手快,扣住江文清的手腕,力气很大。
“江先生,放开你的手,不然别怪我不客气。”
宋妍菲甩开江文清的手,厌恶地擦了擦被碰到的地方。
“江文清,我再讲一次,我和你没关系了,离我远点!”
她转头看向沈敬辞,语气柔和起来:“我们走吧,沈总。”沈敬辞轻轻一笑,以绅士之态伸出手,宋妍菲把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之中。
两人手指交叉紧握,转身而后离去。
江文清望着两人的背影,心中泛起一阵烦躁之感。
他下意识地抬起脚想要追上去,却被身后传来的动静给打断了。
“文清哥哥......”一道虚弱的低吟声传了过来,还伴随着有重物倒地的声音。
江文清转过头,只见苏婉倒在了地上,好像是晕过去了。
他脚步停顿了一下,不清楚是该去追宋妍菲还是去扶起倒在地上的苏婉。
16.
宋妍菲回首望向江文清那迟疑不决的模样,忍不住轻蔑地一笑,拉着沈敬辞的手,决然离去,没有丝毫留恋。
江文清企图追上宋妍菲,然而苏婉的虚弱状况令他无法对其不管不顾。
他下意识地掏出手机拨打120,手却在半空中停滞,目光追随着宋妍菲和沈敬辞逐渐远去的背影,内心满是烦躁。
拨通急救电话并说明地址后,他匆忙挂断,转身继续追去。
等他最终追出去时,两人早已没了踪影。
他停下脚步,望着空荡荡的街道,心中唯有对刚才犹豫的懊悔。
另一边,宋妍菲和沈敬辞并肩走在街头,气氛略显微妙。
沈敬辞温和的话语打破了沉默。
“妍菲,我晓得你刚才说我是你男朋友,是为了气江文清。”
他停顿了一下,深情地凝视着宋妍菲,“我会等,直到你真正爱上我的那一日。”
宋妍菲抬起头,看了沈敬辞一眼,心中涌起阵阵暖意。
她轻轻握住沈敬辞的手,“沈敬辞,你听我说。我并非在说气话。”
沈敬辞明显愣了一下,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喜。
“为了江文清放弃你,那太不值得了。”她微微浅笑,“沈敬辞,我们试试看吧。”
他反握住她的手,两人相视而笑。
沈敬辞为宋妍菲打开车门,接着又细心地帮她系好安全带。
车子启动后,沈敬辞偷偷瞥了眼宋妍菲,“对了,妍菲,有件事你别生气。苏婉其实是我在得知江文清要来后,让人告知她江文清的位置,她才过来的。我想着这样江文清被苏婉缠着就没工夫骚扰你了。”
宋妍菲微微一愣,随即露出一丝感激的笑容。
她轻轻拍了拍沈敬辞的手,“谢谢你。”
沈敬辞笑了笑,眼神中满是宠溺。
另一边,装病的苏婉,在江文清扔下她去追宋妍菲的时候就“醒了”,心里不禁暗骂江文清愚蠢,宋妍菲厚颜无耻。
她既然已经来到鹏城,那就一定要把江文清带回去,不然她在江文清身上花费的时间就白白浪费了。
她思索片刻,不禁露出一抹得意的笑,拿出手机,拨通了江母的电话。
没过多久,正在为没追上宋妍菲而懊悔的江文清接到了苏婉的电话。
“哥哥......”电话里苏婉的声音虚弱至极。
他这才想起苏婉之前“昏迷”了,赶忙关切地问:“婉婉,你怎么样?”
“我没事了,哥哥,你听我说......”
她顿了顿,带着哭腔继续道:“刚刚伯母打电话过来,说她胸口疼,然后......然后就......”苏婉的声音越来越小,最后变成了哽咽。
江文清一听江母病了,顿时慌了神,“我妈怎么了?你说清楚啊!”
苏婉又添油加醋地描述了几句江母“病重”的症状,他来不及多想,立刻与苏婉一起改签了最早回京北的航班。
17.
江文清下了飞机后,和苏婉径直朝着医院奔去。
当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病房时,却瞧见母亲正悠然自得地喝着茶,哪有丝毫生病的模样呢?
他呆立在原地,心底涌起一股被愚弄的愤怒之火。
“妈,你没病?”
江母看到儿子,马上换上一副虚弱的神情,捂着胸口说:“哎哟,文清,你回来了?妈这胸口疼得厉害,多亏婉婉及时让人把我送到医院。”
苏婉适时地眼眶泛红,一副惹人怜惜的样子。
“伯母,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?听到你生病,可把我们给吓坏了。”
江文清瞧瞧母亲红润的脸色,再瞅瞅苏婉故作姿态的表情,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被欺骗了。
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。
“妈,你为何要骗我?”
江母放下茶杯,脸色一沉:“文清,妈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!你瞧瞧你,为了那个宋妍菲,连家都不顾了!妈辛辛苦苦把你养大,你就这样对我?”
苏婉也赶忙劝江文清:“文清哥哥,伯母都是为你好,你别这样。”
说着她又看向江母,满脸关切:“伯母,你别生气,文清哥哥就是心情不太好,毕竟文清哥哥看到妍菲姐和别的男人混在一起了,我想妍菲姐她......”
“什么?”江母打断苏婉的话,猛地站起身来,怒道:“敢情宋妍菲是找了野男人才逃婚的!他们家还好意思把责任推到我们头上!我找他们去!”
说着她开始穿衣服,打算去找宋妍菲的父母理论。
江文清再也忍不住,怒吼道:“够了!你们闹够了没有!”
江母和苏婉被江文清吓得一跳,一时愣在那里。
江文清脸色阴沉,拿出手机想联系宋妍菲解释,却发现手机没电关机了。
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,转身就要走。
“你给我站住!”反应过来的江母叫住他,“你要去哪儿?”
“去鹏城,找妍菲!”
“你不能去!”江母提高音量,“你要是敢去找她,我就死给你看!”
苏婉也跟着劝道:“文清哥哥,阿姨身体不好,你就别再气她了。妍菲姐她已经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,你去了又有什么用?”
“我和妍菲的事不用你管!”江文清语气强硬,转身准备离开。
苏婉见状突然“晕倒”在地上。
江母立刻大喊:“江文清!你看看你把苏婉都吓成什么样了!你想让我们都去死不成?!”
江文清脚步一顿,看着倒在地上的苏婉,又看看一脸焦急的母亲,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。
“妈,苏婉,你们到底想怎样?”
江母怒道:“是你到底要怎样?为了一个贱女人,你魂都没了!”
江文清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,如火山喷发般汹涌而出,他一把揪住苏婉的衣领摇晃着。
“晕晕晕!你就知道装晕!你给我起来!要不是你,妍菲怎么会离开我?”是不是你跟妍菲讲了些什么呀?
佯装晕过去的苏婉,这次险些真的昏厥过去。
她假装“悠悠苏醒”,推开江文清的手,“虚弱无力”地慢慢起身,眼中满是泪水。
“文清哥哥,你怎能如此对我?我不过是关心你,关心伯母……”
“关心我?关心我妈?”江文清冷冷一笑,“你所谓的关心,就是编造我妈病危的谎话把我骗回来?就是在我面前扮柔弱,获取同情?”
江母看到这般情形,赶忙上前劝解道:“文清,你别误会苏婉,她也是一番好意……”
“好意?”江文清打断母亲的话语,“她要是真有‘好意’,就不会一次次地挑拨我和妍菲的关系!要不是因为你,妍菲会离我而去吗?”他越说情绪越激动,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苏婉。
苏婉毫无防备,重重地跌倒在地上。
一阵剧痛从腹部袭来,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捂,指尖却碰到了一片温热且黏腻的东西。
她惊慌地摊开手掌,鲜红的血迹刺痛了她的眼睛。
“血……”她的声音发着抖。
江文清和江母也都呆住了,目光一同看向苏婉身下那片触目惊心的红色。
18.
殷红的血迹在地板上缓缓扩散开来,苏婉面色如纸般惨白,额头上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,虚弱地低声呻吟着。
江文清只感觉脑袋一片空白,原本的满腔怒火瞬间被深深的惊恐所替代。
他分明仅仅是轻轻推了苏婉一下,怎么就摔出了血呢?
江母更是吓得惊慌失措,指着苏婉浑身颤抖着喊道:“血……文清,血!快把大夫叫来!”
江文清这才恍然惊醒,一把抱起苏婉就朝着外面疾奔而去。
江母紧紧跟在后面,脸上满是焦急与担忧之色。
望着苏婉的状况,她心里或多或少猜到了苏婉是怀孕后流产了。
她略带埋怨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子,不明白苏婉都已经怀孕了,他为何还一门心思要去找宋妍菲。
江文清和江母在手术室门口焦急地等候着,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,终于,手术室的门打开了,苏婉被推了出来,送往了病房。
“孩子没能保住。”随后赶来的医生摘下口罩,语气沉重地说道,“病人身体原本就虚弱,再加上流产时大出血,子宫不得不切除。这次手术对她的打击很大,需要好好调养。”
“孩子……没了?”江文清仿佛遭受雷击,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他根本就没碰过苏婉,哪来的孩子呢?
江母听到这个消息,顿时瘫坐在地上,泪水夺眶而出。
“我的孙子啊……”她悲痛万分,完全没留意到江文清脸上的震惊与疑惑。
在她看来,苏婉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江文清的,现在孩子没了,她把所有的怨恨都记在了宋妍菲身上。
“都是宋妍菲那个贱人!要不是她,婉婉怎么会…”
此时的江文清脑子一片混乱,根本没注意到江母说了些什么。
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苏婉,他心中满是疑惑与不解。
他突然想起苏婉之前一直宣称自己有心脏病。
“医生。”他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医生,“苏婉的心脏状况如何?”他的声音有些发颤,内心深处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。
医生停下脚步,疑惑地看向江文清。
“心脏?病人的心脏怎么了?”
江文清迟疑了一下,还是问出了口:“她是不是有很严重的心脏病。”
医生皱了皱眉,翻看了一下手中的病历,然后抬起头,语气肯定地说:“依据我们的检查结果,苏小姐的心脏没有任何问题,非常健康。”
“什么?!”江文清感觉自己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,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到头顶。
没有心脏病?
那她之前所有的柔弱,所有的晕倒,所有的……都是装出来的?
他猛地转头看向病床上虚弱的苏婉,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。
苏婉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,缓缓睁开眼睛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。
“文清哥哥……”她虚弱地开口,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“我……我好难受……”江文清沉默着,目光紧紧锁住她。
病房里静得如同死亡降临,唯有仪器发出有节奏的滴滴声,听起来格外扎耳。
“你……”江文清总算开了口,嗓音沙哑得令人恐惧,“你骗了我……”
“你骗我!”他大声咆哮,那声音仿若来自地狱,满是痛苦。
他猛地揪住苏婉的肩膀,力气大得好似要把她的骨头捏碎。
“你居然骗我!你讲的那些心脏病,那些晕倒,全都是假的!你一直在伪装!”
19.
苏婉被他的眼神吓得浑身打颤,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发没了血色。
她想要挣脱,却被江文清紧紧地束缚着,根本动不了。
“文清哥哥......你弄疼我啦......”她微弱地呻吟着,企图唤起江文清的怜悯之情。
“疼?你还好意思喊疼!”江文清想到宋妍菲,心痛如绞。
他冷笑一声,“你装病的时候,可曾想过妍菲有多疼?你一次次地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,可曾想过她有多难过?”他每说一句,手上的劲儿就加大一分,苏婉的脸色也跟着变得愈发惨白。
“我......我没有......”苏婉的声音越来越轻,眼神躲闪着,不敢直视江文清的眼睛。
“没有?”江文清猛地松开她的肩膀,苏婉无力地倒在了病床上。
他指着她,大声吼道:“你敢说你没有?你敢说你没有故意在妍菲面前晕倒?你敢说你没有在她面前装柔弱来博取我的同情?”
苏婉咬着嘴唇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却倔强地不肯流下来。
“我......我爱了你这么多年......我有什么错......”
“爱我?”江文清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一样,放声大笑起来,笑声里满是悲凉与绝望。
“你所谓的爱,就是一次次地伤害妍菲?就是用谎言和欺骗来得到我?”
苏婉的脸色彻底变了,她不再伪装,眼神中充满了怨毒。
“宋妍菲,宋妍菲,又是宋妍菲!”苏婉突然疯狂地喊起来,“我就是要得到你!我就是要让她离开你!凭什么她能拥有你?”
“就凭她是真心爱我!”江文清怒吼着。
苏婉突然大笑起来,一边笑一边指着江文清嘲讽:“哈哈哈......对,宋妍菲以前是爱你,可你对宋妍菲都做了些什么?现在你装作一副深情的模样给谁看?呸!真不要脸!”
“你,你......”江文清怒目圆睁指着苏婉,气得浑身发抖。
“你什么你!”苏婉继续嘲讽江文清,“你敢说我每次装病你都不知道?你只要得不到就是好的,先前讨好我,现在又想讨好宋妍菲,你就是个贱骨头!我要是宋妍菲我早就把你踹了!”
“啊!我他妈弄死你!”
江文清怒吼一声,伸手就掐住了苏婉的脖子。
云里雾里呆在那的江母终于反应过来,和医护人员一起把江文清拉出了病房。
刚刚流产切除子宫的苏婉,这回真的晕了过去,再次被送进了急救室。
等到苏婉再次醒来后,直接报了警,告江文清打她,害她流产,子宫被切除,还在病房内差点杀了她。
江文清被刑拘。
几天后,身体好转的苏婉去看江文清。
只见江文清头发凌乱,满脸胡茬,整个人颓废至极。他瞧见苏婉后,双眼瞬间变得通红,冷冷说道:“你设局陷害妍菲,离间我们的关系,你就是容不得妍菲过得好!”
“对!我就是看她不顺眼!”
苏婉面容扭曲,“我喜欢的、我爱的,她凭啥跟我争?”
“你压根不懂何为爱!”江文清望着眼前这个女人,觉得无比陌生,“你所谓的爱,就是自私地占有!”
“占有又如何!”苏婉猛地放声大笑,“我现在子宫都没了!全是因为你!你得对我负责!”
“负责?”江文清像瞧疯子似的看着她,“我对你负责?孩子又不是我的,我凭啥要对你负责?!”
“就因你让我失去了一切!”苏婉怨愤地讲道,“所以我要你娶我!你必须娶我!”
“娶你?做梦!呸!”江文清“呸”了一口。
苏婉轻轻一笑:“你推我,致使我流产,子宫被切除,在医院你还差点把我掐死,你赖不掉的。”
接着她语气轻柔却含着一丝威胁。
“给你两个选择。要么,你娶我,要么,你给我一大笔钱,就当作青春损失费。不然......”她停顿了一下,眼神冰冷,“你就等着去踩缝纫机吧!”
“你做梦!”江文清怒发冲冠,“我宁可坐牢,也不会让你占到半点便宜!”
苏婉也不生气,只是淡淡一笑:“是吗?你可得想清楚了。牢里的日子可不好过。到那时,你心爱的宋妍菲,恐怕就要投入别人怀抱了哦。”
江文清的拳头紧握,指甲几乎要扎进肉里。
他好想冲上去扯烂苏婉那张虚伪的脸,可他却无能为力。
20.
江文清没料到那个往昔柔弱的邻家妹妹竟会变得这般狠毒。因着这事,他在公司的职位也处于风雨飘摇之中。
江文清的父母知晓此事后,急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。
江父大骂江文清没出息,活该被抓。
他弄不明白,本应是他儿子结婚的大喜事,如今婚礼告吹,让他在亲友跟前丢尽了脸面不说,儿子还被关进了牢房,气得他血压急剧升高。
他指着哭哭啼啼的江母骂道:“就知道哭!文清都快和宋妍菲成婚了,你还带着苏婉去惹宋妍菲生气!这下可好?宋妍菲跑了,你儿子也进去了!这回我看你还怎么夸苏婉好!”
江母一听,立马冲着江父吼起来:“当初你干啥去了?苏婉在儿子身边时你不也啥都没说吗?现在倒来充好人!当时我不就是想拿苏婉压压宋妍菲的嚣张气焰吗?谁能想到苏婉是这种人!以前她可不这样啊!”
江父叹了口气:“讨债的,都是来讨债的!全是你儿子干的好事,你自己去解决吧!”
江母又哭闹了一阵,虽说也生气,可更担心江文清真的会坐牢,那样她儿子的前程就全毁了,只能低声下气地去求苏婉。
“要多少钱,你才肯放过文清?”
苏婉轻蔑地一笑,狮子大开口:“不多,就这个数。”她伸出一根手指。
一百万!
江母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,这简直就是抢劫!
但她更怕儿子坐牢,只能忍痛答应。
她把宋家退回的彩礼钱,加上她和江文清所有的积蓄才勉强凑够100万。
她一边给钱,一边在心里骂苏婉是“吸血虫”。
苏婉拿到钱后,得意洋洋地离开了。
她还没来得及享用这笔钱财,就被早就盯上她的人贩子迷晕,给带走了。
等再醒来时,她发现自己已身处异国他乡,护照被撕毁,彻底沦为任人鱼肉的羔羊。
而江文清被释放后,立刻赶往鹏城去找宋妍菲。
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宋妍菲,有好多话想对宋妍菲讲。
他要告诉宋妍菲他错了,他后悔了,他最爱的人就是宋妍菲。他会祈求她的原谅,之后一起完成他们的婚礼。
在宋妍菲的公司楼下等了整整一天,江文清终于在傍晚时分看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。
“妍菲!”江文清捧着一束娇艳的玫瑰激动地冲上前,想要握住她的手。
宋妍菲却巧妙地侧身躲开,眼神冰冷,仿若在看一个陌生人。
“江先生,有什么事吗?”
21.
江文清一下子愣住了,他没料到宋妍菲会用那般冷淡的语气跟他讲话。
“妍菲,我晓得自己错了,你就原谅我行不行?”他的语气满是卑微。
宋妍菲微微皱了下眉,没吭声,而是直直地从他身旁走了过去。
“妍菲,我往后肯定会好好待你的,求你再给我一回机会!”江文清不死心,追了上去。
宋妍菲再度停下脚步,冷冷地瞅了他一眼:“江文清,咱俩之间已经结束了。”
“妍菲......”江文清还想讲些什么,却被宋妍菲给打断了。
“请你以后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。”说完,她绕过江文清,朝着不远处停着的一辆车走去。
车门打开,沈敬辞从车上下来,贴心地为她打开车门,“累了吧?先上车歇会儿。”
随后他的目光落到不远处的江文清身上,对着一脸狼狈的江文清嘲讽地笑了笑。
宋妍菲微微一笑,坐进了车里,和沈敬辞一同离去。
江文清呆呆地站在原地,望着车子缓缓开走,好似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,让他从头到脚都觉着彻骨的寒意。
他想要追上去,却发觉双腿像被灌了铅那般沉重,怎么也迈不开步子。
车上,沈敬辞递给宋妍菲一杯温热的牛奶,“路上堵车,耽搁了一阵儿,饿不饿?”
“还好。”宋妍菲接过牛奶,小口小口地喝着。
沈敬辞转头对她说道:“晚上想吃啥?我让阿姨提前准备好。”
她思索了一下:“嗯......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。”
沈敬辞宠溺地笑了笑:“行,今晚我给你做。”
“对了,明天......”沈敬辞顿了顿,目光落在宋妍菲恬静的脸上,温柔地说:“明天我带你去见我爸妈吧。”
宋妍菲握着牛奶杯的手微微一顿,抬眼看向他,眼中闪过一丝惊讶,随后又恢复平静,轻轻地点了点头。
沈敬辞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,一只手握住她的手,轻轻摩挲着,“别紧张,我爸妈可喜欢你了。他们都说我这傻小子有福气才有你这么好的女朋友。”
她不禁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,她能和沈敬辞在一起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。
第二天,宋妍菲和沈父沈母见面,就像沈敬辞说的那样,他们很喜欢她。沈母恨不得把家底都拿出来给她,还说以后沈敬辞才是他们的女婿,沈敬辞要是敢欺负她就把沈敬辞赶出家门。
而另一边的江文清并未放弃,他每天都会出现在宋妍菲的公司楼下,无论刮风下雨都不间断。
送花、送礼物、写情书,他甚至当众下跪,祈求宋妍菲的原谅。
然而,宋妍菲对他始终像没看见一样,仿佛他只是一缕空气。
“妍菲,你真的这么狠心吗?我们七年的感情,难道你真能说忘就忘?”江文清的声音沙哑,带着一丝绝望。
宋妍菲甚至都懒得看他一眼,直接上了沈敬辞的车。望着渐渐远去的宋妍菲和沈敬辞,江文清满心苦涩。他俩在一起都七年了,他不相信宋妍菲对他毫无情意。
肯定是这次宋妍菲气坏了,才会如此对他。
“妍菲,你终究会回到我身旁的!”讲完,他转身离去,背影落寞。
22.
几日过后,江文清离开了鹏城这座城市。
临行之前,他给宋妍菲发送了一条短信:“妍菲,盼我归期。”
宋妍菲瞧了瞧短信,手指轻轻一划,又一次将其拉黑并删除。
江文清离去之后,宋妍菲的日子仿若按下了加速按钮,一路飞速前行。
“都准备好了吗?”沈敬辞那温柔的嗓音在宋妍菲耳畔响起。
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随后点了点头。
“走吧,回咱们的家。”沈敬辞所指的,是宋妍菲原先所在的城市京北。
回到那儿去举办她与沈敬辞的订婚仪式。
订婚宴上,宋妍菲身着一袭香槟色的礼服,显得高贵又优雅。
沈敬辞一身黑色西装加身,愈发衬得他英俊且挺拔。此刻他的眼中唯有宋妍菲一人。
“妍菲,你这般美丽动人。”沈敬辞轻声说道,语气里满是宠溺之情。
宋妍菲微微浅笑,脸颊上浮起一抹红晕,心中暖意洋洋。
沈敬辞轻柔地为她擦拭嘴角的酒渍,还会在她耳边低声细语,逗得她眉眼弯弯。
众人纷纷向他们二人送上诚挚的祝福,这段时间沈敬辞的手始终紧紧地握着她的手,未曾离开她身畔半步。
而就在此刻,在酒店大门之外,江文清却被保安给拦住了。
“先生,没有请柬是不能进去的。”
江文清急得满头大汗,他好不容易才打听到宋妍菲在此处订婚的消息,如今却被挡在了外面。
“我是宋妍菲的朋友,我有极为重要的事要跟她说!”
保安不为所动,“先生,请您出示请柬。”
江文清透过酒店大门,瞧见了宴会厅内的场景。
宋妍菲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,沈敬辞温柔地凝视着她,两人十指紧扣,画面温馨又甜蜜。
这场景,和当初他与宋妍菲订婚时的情景多么相似,只是那时他为了苏婉扔下她独自离去了。
而如今,站在她身旁的人,已然换成了另一个男子。
江文清的心好似被针狠狠扎了一下,痛得难以呼吸。
他回想起自己曾经对宋妍菲一次次的伤害,回想起宋妍菲的无助与绝望,不禁眼眶泛红。
他多么期望时间能够倒流,让他有机会重新做出选择,他绝对不会再让她伤心难过,一定会守在她身边,无论发生何事他都不会离开。
他朝着里面声嘶力竭地大喊着:“妍菲!妍菲!......”
然而,他的声音被热闹的音乐声所淹没,没有人留意到他的存在。
江文清萎靡地坐在地上,眼神空洞地望着酒店大门。
紧紧地握着拳头,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,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。
泪水不停地流淌,他喃喃自语着:“妍菲,妍菲......我才是你的未婚夫啊......”
直到订婚宴结束,有一个人来到了他的面前,却并非宋妍菲而是沈敬辞。
“江文清,”沈敬辞的声音冰冷如霜,“你忘了自己当初是如何对待妍菲的吗?现在还有何脸面出现在她面前?赶紧滚,别在这儿丢人现眼!”江面上的水波泛起红晕,好似害羞涨红了脸,江文清快步上前,一把揪住沈敬辞的衣领,满脸怒容地吼道:“我跟妍菲之间的事儿,哪轮得到你这个外人来多嘴!你根本不懂我们之间的感情,今天我非得见到她不可!”
沈敬辞轻蔑地冷笑一声:“妍菲如今是我的未婚妻,不久后就会成为我的妻子。”
他使劲把江文清推搡开,“你最好别再让我瞧见你,不然可别怪我不留情面!”
江文清趔趄着后退了几步,摔倒在了地上。
他无力地用拳头捶打着地面,绝望与悔恨相互缠绕,几乎将他击垮。
就在这个时候,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。
看到来电显示,江文清眼中闪过一丝光亮,赶忙接起了电话。
挂断电话后的江文清满脸兴奋,他站起身来,得意洋洋地望着沈敬辞说:“订了婚又如何?我和妍菲也订过婚!妍菲只是一时在生我的气,我们可有七年的感情!你就等着吧,妍菲很快就会回到我身边的!”
说完,他匆忙地大步离去。
23.
订婚过后,好长一段时间江文清都没现身。
这天,沈敬辞陪着宋妍菲去试那件定制的婚纱。
洁白的婚纱裹着宋妍菲曲线优美的身子,轻盈的头纱下,是她精致的脸蛋,幸福的笑容像春日暖阳那般灿烂。
沈敬辞站在一旁,目光跟着她,眼中全是痴迷。
“妍菲,你真漂亮。”他轻声讲,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发觉的颤抖。
宋妍菲脸颊微微泛红,嗔怪地瞅了他一眼:“就会耍嘴皮子。”
“哪是耍嘴皮子,我说的是真话,”
沈敬辞往前迈一步,轻轻撩起她耳边垂下的头发。
“每套婚纱你穿起来都这么好看,要不全都留下行不行?”
宋妍菲被他逗笑了,心里甜丝丝的。
“妍菲!”
突然,一道尖锐的声音打破了这美好的气氛。
江文清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店门口,一脸着急。
宋妍菲的笑容一下子僵住,眉头紧皱。
“你怎么又过来了?”她语气里满是不耐烦。
“妍菲,我知道错了,你原谅我好不好?咱们重新开始吧!”江文清哀求道。
沈敬辞上前一步,把宋妍菲护在身后,眼神冰冷地看向江文清:“江文清,你闹够了没?妍菲已经和你没关系了,请你离开!”
“你算什么玩意儿!”江文清嫉妒得发疯,“妍菲是我的未婚妻!”
“曾经是。”宋妍菲冷冷地打断他,“现在不是了。而且,”她停顿了一下,语气更冰冷,“我和你之间,早就结束了。我现在爱的人是沈敬辞,我和他很快就要结婚了,你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!”
“不,妍菲,你听我解释......”江文清还想说什么,却被沈敬辞打断。
“没什么好解释的。”沈敬辞语气强硬:“你是自己走?还是让人把你扔出去?”
“你......”江文清恼羞成怒,他怒吼着:“你算什么东西?我和宋妍菲在一个被窝睡了这么多年,早就......”
“啪”的一声脆响,在寂静的房间里特别刺耳。
没等沈敬辞反应过来,宋妍菲猛地扬起手,狠狠给了江文清一个耳光。
“江文清!”宋妍菲的声音颤抖着:“你给我听好了,我宋妍菲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了你!现在,立刻,马上滚!永远都别再让我看见你!”
江文清捂着脸,难以置信地看着宋妍菲,他没想到一向温柔的她会动手打人。
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,赶忙道歉:“妍菲,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,我......”
“妍菲,我们走。”沈敬辞拉住宋妍菲的手,转身要走。
“妍菲,等等!”江文清急忙拦住他们,“我有个地方想带你去,去了你就全明白了。只要你去了,不管结果怎样,我发誓以后再也不纠缠你!求你了......”他哀求着。沈敬辞望向宋妍菲,他明白她不愿再和江文清有丝毫牵连。
“妍菲,我全依你。”
宋妍菲迟疑了一会儿,为了能彻底摆脱江文清,她最后应允了。
“行,我去。不过,敬辞得跟我一块儿去。”
江文清见宋妍菲答应下来,脸上浮现出一抹喜色,仿若抓住了救命的绳索。
“好,好,一起去,都随你!”
24.
车子开进庄园,宋妍菲才发觉,这儿居然是一片玫瑰花的汪洋。
各种玫瑰争奇斗艳地开放,空气中飘散着浓郁的芬芳。
江文清领着他们穿过花海,来到一座欧式别墅前。
别墅的客厅中,一排排婚纱夺目地陈列着,好似一场盛大的婚纱展示会。
“妍菲,你瞧,这些都是我为你预备的。”江文清的声音带着一丝颤动,眼中闪耀着期待的光亮。
宋妍菲环顾四周,这些婚纱确实美轮美奂,每一件都能让任何女人心动不已。
但她心里却毫无涟漪,只觉得江文清的行为荒唐可笑。
江文清深情地望着宋妍菲:“妍菲,那次你精心挑选的婚纱被苏婉弄脏了,你放心,这里的每一件婚纱都是独一无二的,崭新的,只为你一人。”
他走到宋妍菲跟前,单膝跪地,手中捧着一枚闪耀的钻戒:“妍菲,嫁给我吧!我晓得我之前做错了好多事,但我真的爱你!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!”
宋妍菲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深爱,如今却让她感到无比陌生的男子,心中一片冰凉。
“江文清,你疯了吧?我已经和沈敬辞订婚了。”宋妍菲语气冰冷,毫不留情地打破江文清的幻想。
“订婚不算!没结婚就不算!”江文清的声音有些疯狂,“我们之前也只差一天就结婚了,可你还是走了!所以你们的订婚也不算!”他指着沈敬辞声音哽咽:“我们七年的感情,我不信比不过他。妍菲,我爱你......”
宋妍菲轻笑一声,眼神里满是不屑,“江文清,你所谓的爱,不过是一场自私的占有。你嘴上总说爱我,却为了苏婉一次又一次地抛下我,任由我独自承受所有的痛苦和屈辱。你和沈敬辞根本没法比,你不配!”
她挽着沈敬辞的手臂,姿态亲密,“我和敬辞在一起很幸福,他给我的,是你永远也给不了的。”
“妍菲,你听我解释......”江文清脸色煞白,他知道自己错了,错得离谱。
他试图抓住宋妍菲的手,却被她毫不留情地躲开。
“解释?还有什么好解释的?”宋妍菲冷笑,“江文清,我们之间,早就结束了。”
她从包里拿出一本红色的证件:“当初你说只差一天就结婚了,可你忘了,我们根本就没有领结婚证!因为你为了苏婉,放弃了不是吗?而我和敬辞已经领证了。”
江文清看着那本结婚证,犹如遭受五雷轰顶。
他颤抖着拿过结婚证,翻开,上面赫然印着他们两人的照片,刺眼得让他几乎无法呼吸。
他怎么也没想到,宋妍菲竟然真的和沈敬辞结婚了。
他一直以为,宋妍菲心里还有他,他还有机会挽回。
可是现在,他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。
“妍菲,求你,再给我一次机会......”江文清的嗓音满是绝望,“我发誓,往后肯定会好好待你的,我……”
他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地流淌而下,他懊悔了,真真切切地懊悔了。
“哪怕没有敬辞,哪怕这世间仅余你这一个男子,我也不会再度选中你。”宋妍菲语气果断,毫无一丝迟疑。
“我今日前来,不过是为了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。”她眼神冷峻,“江文清,记好你今日讲过的话,永远,别再来烦扰我。”
宋妍菲讲完便夺过结婚证,随后挽着沈敬辞的手臂,转身离去。
江文清的心彻底沉沦下去,仿若坠入了无尽的深渊。
他望着宋妍菲和沈敬辞携手远去的背影,感觉自身的世界一片漆黑。
“妍菲……”
25.
江文清毫无目的地踱步,宋妍菲决绝的言辞在他脑海中反复浮现。
那时他虽钟情苏婉,却从未对苏婉有过逾矩之举,故而也未觉有何不妥。况且他曾以为,宋妍菲会始终伴其左右,即便他偶有冷落,偶有犯错,她也不会离去。
此刻他才晓得,自己错得何等离谱。
他亲手断送了他们的爱情,亲手将宋妍菲推向他人怀抱。
往昔轻易可得的幸福,如今成了他遥不可及的幻梦。
他蹲下身子,痛苦地捂住脸庞,压抑的哭声从指缝间溢出。
抬头之际,他发觉自己竟来到了他们往昔拍摄婚纱照的店门口。
婚纱照……
没错,婚纱照!
他们拍了诸多美轮美奂的婚纱照,还未来得及去取呢!
他激动地冲进店内,一把揪住店员:“我的婚纱照呢?我和宋妍菲的婚纱照!”
店员满脸茫然,查阅记录后告知他:“先生,您和您未婚妻的婚纱照早就寄给您了呀。”江文清陡然忆起,之前在楼下看到被丢弃的婚纱照。
当时他还与宋妍菲谈笑风生,记得宋妍菲说过“想必是一方对另一方彻底心冷了吧”。
如今想来,那时宋妍菲已然对他失望,而他看到的婚纱照,恐怕便是他们的。
“底片呢?底片总归还有吧?”江文清急切发问。
“底片早就发给您了呀。”店员无奈解释。
江文清掏出手机,疯狂翻找电子版底片。
忽地,他想起苏婉曾拿过他的手机,说是帮他整理照片。
“啊!”江文清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,他终于明白,那些珍贵的照片,那些美好的往昔,都被苏婉,那个他曾一直袒护的女人,彻底删除了。
他萎靡地走出婚纱店,“妍菲……”他低声自语,嗓音沙哑,“我……我该如何是好……”
回到家中,江文清仿若失了魂魄,望着他与宋妍菲曾经的婚房,往昔满是他们的回忆,如今却空荡荡的,格外刺眼。
公司因他连续多日无故旷工,最终将他辞退。
江文清把自己锁在卧室,不吃不喝也不睡,嘴里不停念叨着:“没了,一张都没了……”
江母找到江文清时,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。
只见江文清双眼空洞,胡子拉碴,整个人瘦了一大圈,毫无生气。
看着儿子这般模样,江母心痛如绞。
她懊悔当初不该对宋妍菲那般严苛,不该纵容儿子与苏婉在一起。
如今说什么都晚了,儿子已然彻底崩溃。
情急之下,她想到了宋妍菲的父母。
然而,宋母毫不留情地将她拒之门外。
“你儿子自己作的孽,凭什么要我们妍菲来收拾烂摊子?”遭宋家拒于门外后,她神情恍惚地返回家中,忽地忆起,往昔有个亲戚想看江文清与宋妍菲的婚纱照,那时她让宋妍菲给她发了几张照片。
那些照片,想必还在她的手机里!
26.
江母双手哆嗦着点开手机相册,翻找那几张婚纱照。
还好,照片没丢!
她双手颤抖着把照片递给江文清,“文清,你瞧,妍菲,妍菲她......”
江文清原本空洞无神的眼神,在看到照片里身着婚纱笑得满脸幸福的宋妍菲时,终于有了变化。
他一把夺过手机,好似抓住了一线生机。
“妍菲......我的妍菲......”他呆呆地看着照片,泪水悄然滑落。
他兴奋至极地冲了出去,拿着照片找到一家照相馆,把宋妍菲的照片做成等身立牌。
在空荡荡的婚房里,江文清小心谨慎地将等身立牌放置在客厅中央。
与此同时,酒店宴会厅中,宋妍菲一身白色婚纱,光彩照人,正与沈敬辞举办婚礼。
沈敬辞温柔地握住她的手,为她戴上戒指。二人宣誓,无论生老病死,永不分离。
台下,宾客的祝福声接连不断。
就在这时,江母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,她一下子跪在宋妍菲面前,痛哭流涕。
“妍菲,求求你,去看看文清吧!他......他疯了!”
沈敬辞微微皱眉,看向宋妍菲,轻声说:“妍菲,我都听你的。”
宋妍菲目光平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江母,语气冷淡:“他和我已经毫无关系了。我今天结婚,他若真疯了,也是他自作自受。”
江母还想说什么,宋妍菲却不再理会,转身挽着沈敬辞的手,走向婚礼舞台中央。留她瘫坐在地上,绝望地哭泣着。
而江文清,正站在空荡荡的婚房里,痴痴地望着那张等身大小的婚纱照,把之前他为宋妍菲准备的各种婚纱给照片上的宋妍菲穿上。
“妍菲,这件星空裙最能衬托你的气质了......这件香槟色的,你穿上肯定像个小公主......”
他每天对着照片傻笑、说话,一日三餐也摆两份,一份给自己,一份放在照片前。
他还抱着宋妍菲的大幅照片,隔三岔五往民政局跑,叫嚷着要领结婚证,把工作人员都吓着了。
而此刻,远在鹏城的宋妍菲,正和沈敬辞过着平静美好的小日子。
她把父母也接到身边,一切都是全新的开始。
阳光照在落地窗前,宋妍菲穿着舒适的家居服,手里捧着一杯热茶,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。
沈敬辞从身后抱住她,在她耳边轻声说:“妍菲,我们去海边走走吧。”
宋妍菲轻轻点头,两人十指紧扣,漫步在沙滩上,任由海风吹动他们的发丝。
看着眼前的宋妍菲,沈敬辞目光深邃,心中暗自想:我会用我的一生,守护你的笑容。
而江文清彻底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,一个只有他和宋妍菲的世界。
或许,对他而言,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吧。
毕竟,有些人,一旦错过,便是永别。
